[双花]交响清明梦（上）
献给孙哲平和张佳乐，来自一个天涯羁旅客时隔三年午夜忽梦花事未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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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A-1
被敲门声叫醒的张佳乐只是翻个身蒙头继续睡。
前一天的世邀赛夺冠和庆功闹得太晚，张佳乐和困得不轻的张新杰单方面说好了即使天打雷劈也要睡到自然醒，又脑内走马灯回顾了半生征战高光时刻，摊了半天煎饼才睡着。
对回笼觉的执念自动屏蔽了敲门后开门和有人走近的背景音效。直到一个熟悉又久违的声音笑着说：
“张佳乐，还赖床？起来建设新科冠军队的伟大事业了！”
张佳乐突然就清醒了。
孙哲平？！怎么在这儿？
张佳乐掀开被卷惊坐起来，眼前更大的冲击让他的疑问卡在出口前。
这个房间是他几年前在百花的个人宿舍。而突兀出现的孙哲平穿着百花队服，眉眼中还带着几分年轻的飞扬，在这样的环境里却一点也不突兀。
大约是见张佳乐当机时间太长，孙哲平好笑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说：“昨晚又回味自己的英明神武激动得睡不着了？拿个冠军把你嘚瑟的。”
左手。这个孙哲平用的左手。而且和上次见面时缠满医用绷带的印象不同，只绕着一圈运动绷带。
张佳乐一时处理不来这么多信息量，出于对关键词的反应本能地接了一句：“怎么不能嘚瑟了，拿冠军就该嘚瑟！”
孙哲平大笑起来：“行，你再多嘚瑟嘚瑟，细嚼慢咽当早饭吃个饱，我去跟小邹说等你美够了就来指导他。”
小邹？邹远？这是哪个时期的百花？
“别闹别闹，说好的九点半我肯定去……”张佳乐凭着记忆中的旧作息习惯随口胡扯，脑子高速运转着，顾不上身体还瘫着没有一点起床的意思。
“我——闹你啊？”孙哲平的语气仿佛在说多新鲜呐。
这对话竟然接上了，张佳乐还来不及为自己的机智默默鼓掌，孙哲平突然俯身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才退开一点距离说：“张佳乐张大爷，现在劳烦您起来搬砖了？”
张佳乐震惊……的点在于他对这个亲昵的小动作其实不是很震惊。他前一刻刚想到做梦的解释，梦境的强大之处在于一切潜意识的希望都变得那么有说服力，好像世界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五年了，他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琐碎得温情的梦。也许是世邀赛的冠军终于打开那一扇尘封的大门。
孙哲平一直在笑，整个人轻松愉悦又自信能达九天外，张佳乐甚至不太记得孙哲平有过这样的状态了。这个念头似乎在提示自己确实还没醒，但如果是梦，却又真实到可怕。
他不忍心掐一把自己来验证痛觉。
SIDE B-1
张佳乐是自然醒的，醒来以后觉得浑身都累，一种长时间紧绷神经后睡觉也无法消除的疲劳感深入骨髓。
奇了怪了……这段日子事业有成感情美满顺风顺水能吃能睡简直是人生巅峰，昨晚也没额外折腾，哪来的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张佳乐还躺着，左右扭头一看，顿时再大的疲累困意都被吓跑了：这是个目测五星级的酒店标准双人间，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个霸图的张新杰正在手提上飞快地打字。
霸图？张新杰？？
张佳乐迅速扫视了一通房间内的细节，第一时间排除自己和张新杰脑子进水了出来开房续一秒私情这种惊悚的可能性，在“张新杰有极度机密的公务要和我单聊”和“张新杰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八弟”之间犹豫不定。
张新杰及时开口阻止了他快要脱缰的脑洞。
“早安。夺冠后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如何？”
张佳乐想都没想自然接上：“那是非常的好，我还能打十个！”说完才觉得有些怪异，张新杰和他对话的姿势语气，都是熟人间的随和（当然是按张新杰标准的随和。）但他和张新杰……很熟？
“那正好，本地时间下午会有电竞周刊对国家队的系列深度采访，安排给我们这组的时间是三点整。我正在看采访提纲，有几个问题有必要和你事先沟通……”
“等一下，国家队？”张佳乐跟不上这一串信息量，不得不出声打断。
“是的，人人有份。时间有限不能一个个排队来，按战队分了组。”虽然张佳乐的问题来得莫名其妙，张新杰还是认真地回答了。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组了一个国家队？而且我和你也不是一个战队的？”张佳乐有点崩溃，他昨晚好好的在百花自己宿舍里睡着，考虑到第二天繁忙的工作计划甚至没去找孙哲平搞事，结果一觉醒来就是这么个诡异的局面，难不成是什么新型传销骗局？张新杰你个浓眉大眼的，联盟是不是药丸了？
“……前辈，先去洗漱吃个早饭冷静一下？”张新杰有时候觉得张佳乐的幽默感好难懂，这种装傻的笑点在哪里。
张佳乐爬起来在一看就是他个人风格的大行李箱里扒拉了半天，衣服堆的季节跨度略大，他这是被拐到哪里了……张新杰看不下去又提醒说：“早晚温差大，队服和正装都挂在衣帽间。”
队服！是个线索。
衣帽间有两件主体大红色的运动外套，外套的胸前印着五星红旗和荣耀LOGO，背后是GLORY CHINA的大字和姓名番号：
“J.L. ZHANG 9”
“X.J. ZHANG 10”
这玩意儿做得也太像那么一回事了。衣帽间墙上贴的文字提示是英语和英语的某个亲戚，张佳乐猛然想起万事不决查手机，又折回去在床头柜的插座上找到一款明显是他旧手机的升级版，除了更薄更炫外观上没有别的差异。
解锁一看，系统时间2025年8月，所在城市苏黎世，天气预报空气质量等等等等，wifi信号满格，能联系外界的话也许不是匪夷所思的大型骗局……张佳乐强忍着内心的毛骨悚然打开浏览器，然后是微信，QQ……陌生的信息扑面而来，震得他思维一片混乱。
张新杰觉察到他表情不对劲，走过来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张佳乐缓缓抬起头，看着这个突然就和他很熟还自称队友的张新杰：
“今年是2025年，不是2022年……？”
SIDE A-2
今年是2022年不是2025年。
撵走与其说是来叫早不如说是捣乱的孙哲平后，张佳乐翻遍了房间内所有的电子设备和纸质记录，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
绝大部分陈设都熟悉得毫无破绽，除了暗示他个人感情生活有本质飞跃的一些消耗品……那不是正好吗，张佳乐假定这是一个自己开心就好的梦，决定放弃治疗。
而且所有搜索引擎的结果都显示，刚结束的第七赛季联赛冠军是百花，这种梦现在做起来良心都不会痛的，实在是不做白不做。
没时间回味细节了，张佳乐提前两分钟赶到训练室。目测夏休期留守的人不多，邹远已经到了，在围观孙哲平和唐昊PK。战斗接近尾声，邹远几乎要屏住呼吸，唐昊下巴绷得死紧，孙哲平面无表情全神贯注，一时间室内只有狂暴的键鼠敲击声。
张佳乐不知怎的就觉得内心很宁静。一个他从未见过也不可能出现的画面，在这个梦里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唐昊还是输了，用力摘下耳机长出一口气，邹远也跟着想起了要呼吸。另一边的孙哲平没说话，缓慢活动着手腕，右手在左手上规律地按来按去。
大概是要抒发内心的郁闷之情，唐昊冲着孙哲平大声说：“孙翔也就和我差不多的水平，想不开买他整哪呀！”
张佳乐正看着孙哲平的手百感交集，被唐昊这一喊惊到，顿时忘了那点小情绪。
买孙翔又是哪一出？这个梦的支线人物说来就来，张佳乐有点心累了，支线编不好骗不了自己，醒了岂不是亏大发，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孙哲平倒是不以为意，随手一摆：“说了嘛，年内你能连赢我三把，给你买唐三打。”
等等，还有老林……张佳乐心里要呐喊了，孙哲平净特么添乱，这题我不会啊！做个梦而已老天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SIDE B-2
所以张佳乐觉得要么自己穿越到了未来，要么有一股神秘的黑暗力量劫持了整个互联网以及张新杰来演一出大戏。
张新杰认为还有一种解释更简单易懂，那就是一股神秘的黑暗力量让张佳乐失去了过去三年的记忆。
张佳乐指出神秘的黑暗力量这个要素一点都不简单易懂。
张新杰决定先把叶修和喻文州叫过来集思广益危机处理，毕竟谁也不想看到实时媒体头条纷纷震惊于张佳乐得了世冠又得了失心疯。
张佳乐说：“叶修……是谁？”
张新杰甩过来一个荣耀中文维基让他自行补课，这三年发生的事太多，讲到回国都不一定能讲完。
于是叶修和喻文州前后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张佳乐一边划手机一边捶枕头：“七赛季的冠军怎么是微草啊！”
而张新杰以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问：“你记得的是哪个队？”
张佳乐又捶了一下枕头：“当然是百花啊！”
叶修：……
喻文州：……
张佳乐还在盯着手机念念叨叨：“我靠百花在整哪样……孙哲平退这么早？等一下我怎么……这我、我？？？”
叶修示意张新杰：“小张，这就是你说的紧急情况？”
张新杰简要解释了（他所理解的）现在的状况，并强调了失忆假说。
喻文州沉思道：“这……真是闻所未闻。”
叶修说：“你说点儿有用的。”
“找队医来看看？”
“我真没病，意识清晰，对话流畅有条理……”张佳乐读着刚搜出来的精神疾病测评模板，觉着这股神秘的黑暗力量应该是连叶秋和喻文州一起劫持了，而且还破事多给叶秋改了个名。
喻文州想了想又说：“没病也要装病，张前辈这个认知差异没法接受媒体采访。”
叶修表示赞同，和张新杰统一口径去了。喻文州在国家队的群组里召唤全体成员，委婉地问有没有异常状况，大家纷纷回复没有，间或各种插科打诨。
张佳乐翻着热闹的聊天记录，油然而生一种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的不爽，不禁冷酷地打字：
百花缭乱：我有状况，我觉得我今年才24。
海无量：我也有状况，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我今年才18[害羞] [害羞] [害羞]
张佳乐差点没拿住手机：“这个海无量是谁？”
叶修扶额：“是……方锐。你别管群了，多看看新闻恶补一点是一点……”
张佳乐看得头疼，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哎呦这个更疼，还没醒说明真的不是梦？
现在睡过去装死还来得及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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